第(2/3)页 而且敌人疾驰的又快,在马上就像是山里的羊群一样来回转圈,手里的火枪不知道该瞄向哪里。 当时老兵就告诉他们,不需要瞄太准,只要对准了那些疾驰的骑手人群中闭着眼射就好。 那一次中山国的骑兵围困半日,结果死伤惨重,最终只能留下了一地的尸体乖乖撤走。 按照以往的经验,新兵以为对面的敌人也会选择这样骑射围攻,可哪曾想并非如此。 新兵的经验不多,而且他生于边远的村社,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什么样子。 他不知道为何要跑到中原来打仗,也不知道战争的理由是什么,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在偏僻的村社都知道的铁器木器种子墨玉之类的墨家会和君上开战。 因为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思考的便少,也所以他习以为常,觉得理应如此,生下来就该服役当兵参战。 和那些邯郸等地的城邑兵不同,那些大城巨邑的城邑兵员对于和墨家开战极为不满,所以赵侯这一次响应天子号召派出的这支车营也不是赵国的邯郸兵,而是村社兵。 新兵见识的少,老兵却也不多,他们多是在北方作战,并不知道中原战争的特点。 老兵看不懂,只好道:“你管他们冲不冲干什么?他们不冲,你就歇着;他们冲来,你放枪便是。” “一会开枪的时候都小心点,不要让火绳点了身上的火药。死了还好,若是半死,可是要遭一辈子的罪。” “你们可都小心点,尤其是那几个没结婚的,总不好死前都……” 话还没说完,新兵就听到对面传来一阵巨响,接着就看到眼前一红,耳边传来一阵惨叫。 他以为是自己受伤了,摸了一下黏糊糊的眼睛,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传来,不只有红的,还要白的。 刚刚还在和他们说笑的老伍长如今只剩下了半个身子,脑袋被什么东西砸了个粉碎。 新兵的心跳的仿佛要从嗓子眼里冒出来,他想要站起来握住自己的火枪,可是心砰砰地跳着,怎么也站不起来。 旁边一个同里的新兵躺在地上,两手胡乱地抓着地上的草,大声地叫着,旁边落着一支被铁丸砸下来的腿,血就像是春天融化的雪水一样越来越多。 车上用以防御胡人骑射的木盾被砸了个粉碎,还有两个人被砸碎飞出的木屑击中,一个被扎进了眼睛里眼看是不活了,另一个从耳根一直到脖颈都划出了一道伤口。 新兵在北方打过仗,可北方的战场哪里有这样残酷的场面,胡人纵然人多也不过只是放箭,何曾有过这样一炮轰来刚才谈笑的伙伴只剩半边身子的事? 他这同伙的十个人死了三个,还有两个眼看是不行了,旁边有人大声叫着他的名字,他才从恐惧中缓过神来。 “别傻看了!榆木不行了,肠子都出来了,你给他个痛快的!” 不远处伙伴的喊声让他清醒过来,循声去找那个叫榆木的同伴,发现那个同伴正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儿,在那叫喊着让同伴给他一个痛快。 就在这时,新兵耳朵所能听到的世界这才清晰起来,叫喊声、惨叫声,仿佛刚才那些声音都凝滞了此时忽然出现一样。 轰…… 又是一声巨响,新兵下意识地趴在了地上,连滚带爬地来到了肠子露出来的榆木旁边,榆木疼的把一只手咬在嘴里,整个手背都被咬烂了,满嘴都是血。 第(2/3)页